曾巩的诗有很高的水平,咏柳就是其代表作之一。一般人咏柳,常常用来寄托相思、叹息离别。但是曾巩的这首咏柳别具一格,把杨柳写成了一个得志便猖狂的小人。
咏柳曾巩表达了什么感情
曾巩这首《咏柳》诗,是借咏柳表达对小人的愤恨和讽刺。“乱条犹未变初黄,倚得东风势便狂”,柳树刚发出嫩芽,便依仗东风之势,开始猖狂起来。这两句是对世间仗势欺人者恶劣行径的直斥,表达了对那类小人的厌恶。
“解把飞花蒙日月”,漫天的飞絮,遮蔽日月。这句诗是进一步诉说倚仗权势的小人猖狂恣睢,不可一世嚣张形态。陆贾《新语·慎微篇》云:“邪臣之蔽贤,犹浮云之障日月也。”曾巩诗里用柳絮蒙蔽日月,表达比奸邪小人拔弄是非障蔽贤良。
“不知天地有清霜”,是对奸邪小人的目光短浅的讽刺。秋霜早已安排定,那时柳叶落尽,柳枝脱落,是无法逃避的。小人一时得志,注定不会长久,不会有好下场。后人:“但将冷眼观螃蟹,看你横行到几时”之句,与这句诗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《咏柳》这首诗好在哪里
我们先看看这首《咏柳》这首诗。
乱条犹未变初黄,倚得东风势便狂。解把飞花蒙日月,不知天地有清霜。
清深、婉约,是说这首诗清峻而且深刻,同时诗人又很委婉地表达出来,因此具有诗人之“风旨”。
这里“风旨”就是传统文学的“兴寄”。诗人通过描写事物,其中寄托了作者的思想和意图。
下面我们看看,曾巩是如何在这首小诗中体现“风旨”二字的。
曹雪芹在《红楼梦》中对迎春的判词写到:
“子系中山狼,得志便猖狂。金闺花柳质,一载赴黄粱。”
这首诗中,曹雪芹把迎春的丈夫比作中山狼。
诗人评价某人、某事,一般不会直接指出,而是把某人比作某物,拐着弯骂人,我们可以把这种方式称为委婉或者“兴寄”。
兴寄,往往是诗人感触到外物而兴起,又寄托于物而表达出来的情感。但是也有很多种情况,如同上面的“子系中山狼”一样,心中先有情感,再去寻找合适的“物”来表达出来。
曾巩的这首《咏柳》是见到了柳,而生发了情感。还是先有情感,再找到了柳来表达呢?老街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。
乱条犹未变初黄,倚得东风势便狂。解把飞花蒙日月,不知天地有清霜”《咏柳》
倚得东风势便狂,这七个字写出了柳树的姿态,很明显是暗中讽刺“得志便猖狂”的小人。
而且在“乱条犹未变初黄”的时候,你就猖狂,羽翼未满就不可一世,将来是不是要上天?
第三句,解把飞花蒙日月。你只知道可以把自己的柳絮散发的漫天都是,蒙蔽了日月。
第四句接着说,难道你不是到天地之间还有清霜吗?
整首诗的意思,是第四句结束后的留白,言外之意为: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,等到了那个时候,你咋办?别看今天蹦得欢,早晚一天要倒霉。小心点吧。
咏物诗常常人与物合一,是咏物也是咏人。同时宋诗又擅长说理,《咏柳》就是借咏物来说理的一首诗。
我们在很多诗词赏析中,常见到某诗被评价颇有“理趣”。
好的诗人,不会干巴巴地讲道理,而是通过意象(形象思维)来表达,既有道理,又有诗的趣味。这就是风人之旨。
曾巩写《咏柳》这首诗的背景
曾巩是北宋著名文学家,他是欧阳修的学生。有人觉得曾巩在唐宋八大家中知名度最低,误以为他文学成就有限。实际上,他的兴趣是整理古籍资料,写一些史论文章。读他的作品,“门槛”有点儿高,挡住了很多普通人。
曾巩入仕之后,赶上了变法新政。他本人的立场偏向于保守派,但他不反对大宋变得越来越强大。当他看到由变法导致党之间的矛盾,由矛盾出现了一批假装变法,实则谋取私利的阴险小人时,他觉得必须要表明观点了。
当时,新党成员备受皇帝赏识。有些毫无节操的人只会投机钻营,表面上投靠新党,实际上为了争名夺利。曾巩对变法保持中立的态度,他对这些虚伪狡诈的人相当愤恨。他要嘲讽,他要表明立场,于是就有了这首《咏柳》。